我没想到小辞会去找莉莉,这对小辞来说一定是鼓足勇气的结果。由于我的决绝,她真的怕了,她不能没有我。她要争取我。按说我应该感动,但事实却是我看在眼里,但无能为力。我甚至想让她们去一争高下吧,我不管了。并非不知小辞不是莉莉的对手,她怎么可能是莉莉的对手呢,莉莉是狼,而小辞是那只可怜的小羊。
对小辞的耐心一点点少了下来。我没有说她炒的菜咸了淡了,我只是不再主动同她说话,我想冷落是最好的方式。我骂自己卑鄙。但小辞好像并没觉察什么,她还以为我是因为工作而烦恼,还变着法子让我开心。我终于下了狠心,晚上不再让她枕着我的胳膊入睡,我说累了,背朝着她假装睡。我想小辞是明白的。
她不再允许我忽视她,开始明确追我。她知道小辞的存在,但她没有让我放弃小辞,甚至从来不提小辞。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针对小辞。她暗示我若和她在一起,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。
事情发生在一年后。那时候我跳槽去了一家薪水较高的公司。莉莉,在同事口中被称为千金小姐的莉莉成了我的同事。她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,而她是只骄傲的孔雀,追她的人成打。我听了只是付之一笑,并不往心上放。和我有什么相干呢?后来有一次同事聚会,散了时已经很晚了,而那天我不知怎么竟然喝醉了,莉莉就主动提出开车送我。其实半路上我就有些清醒了,听见莉莉看着“熟睡”中的我说,这么多人都追我,惟有你不追,可我偏偏只爱你。
那年春季的一天,是莉莉的生日,她请同事们去她家玩。她还特意对我说,你一定要去。我找不到理由不去,我甚至恨恨地想,为什么不去?虽然有思想准备,但莉莉的家豪华得仍然令我吃惊,那天莉莉像个公主一样穿梭于人群中,当音乐响起,大家翩翩起舞时,我觉得一切就像一个七彩的梦。莉莉的父母出现的时候,她就拉起我的手,给他们介绍说,这就是城。她父母上下打量我,然后对我颔首微笑。一切再清楚不过。
我以为她会流泪,但她脸上一片平静。她说城,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穷了?可是你知不知道,一时的物质匮乏总是可以闯过去的,但是失去了爱人,你再后悔就晚了。这让我感到意外,我一直以为她不明白我的痛苦,原来她什么都明白。也许爱情庇护下的女人都像个小女孩,以前她只是假装不懂罢了。
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,只是那天快下班时莉莉来到我的办公桌前,一副胜利者的姿态,说我告诉她了,知道她是纯洁的,不过我们可以给她赔偿的,你问问她想要多少?我看着那张精致的脸,几乎要骂她,而与此同时我也在不停地诅咒自己,你是如此自私,真不是个男人!
从此她没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,我知道她一定恨我,一定流了很多泪。那些日子我不愿让自己想这些,因为我不愿让自己生活在愧疚里。
回到家,小辞已在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她的眼睛红红的,明显哭过了。本来我想再跟她说点什么,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给我机会,第二天她没有回来,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。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。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,她变得异常坚强。
终于,有一天深夜我起身要去卫生间,当我拉开灯的时候,发现小辞正站在窗前。我吓了一跳,说你站那里干吗?当我披衣走过去时,淡淡的月光下,看到她脸上的泪痕。我有点心疼,好想把她拉到怀里,但是那天我却没有这样做。见我直愣愣地站在那里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也许曾经她只是猜测,但是那一刻她像是确定下来。她说你要离开我了对吗?既然伤口已被撕开,既然早晚要说,不如狠心说出来。于是我说是,我变心了,我想开始另外一种生活,请你成全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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